“不给他们附学太学?”
王雱看了赵仲鍼一眼,说道:“那些权贵子弟大多没多少本事,若是被太学拒之门外,就只能去参加开封府的发解试,开封府的发解试……那可是大才云集啊!”
开封府的发解试历来都是重中之重。因为名额多,所以各地学生蜂拥而至,只是为了能在这里考试。
这大抵和以后的高考移民是一个套路,只要符合政策,你就能参加开封府的发解试。
名额多,就代表着录取的条件放低。若是你有大才,那基本上就是手到擒来了。可随着外地考生云集汴梁,难度也在直线上升。权贵子弟想去分一杯羹,大抵会比附学太学艰难许多。
沈安见妹妹看着桌子上的捐献清单好奇,就拿过来递给她,然后问道:“果果不高兴了……”
果果仰头,然后认真的点头。
我妹妹不高兴了,那么就该有人倒霉。
……
张钱都没花就得了,那种白拿好处的爽感真的是一言难尽……
经常体验这个爽感,官员们看向百姓的目光中就多了疏离和高高在上。
你们梦寐以求的东西,哥不花钱就得了,咱们压根就不是一个层面的生物,所以你们离远些。
韩琦此刻的腰背挺直,觉得自己的心胸大抵能装下大海。
“陛下,既然如此,那就当褒奖,那些送礼的人要斥责。”
曾公亮赞同的道:“是该褒奖安抚一下。”
在他们看来,沈安这等举动就是廉洁的体现,值得褒奖,以资鼓励。
不过这事儿却有些膈应。
大伙儿在官场上做人,自然不可能说什么都不沾,平时迎来送往也难免,礼物更是不在话下。
以往大伙儿都习惯了,觉得没啥,可沈安这么一操作……
以后谁再收礼就刺眼了啊!
沈安收礼被举报,然后严查。若非是他全都捐了出去,今日就是堂下问罪,大抵是要被丢到某个县城里做个小官什么的,想再翻身,五年以后吧。
五年看似很长,实则就是弹指一挥间。
可仕途漫漫不等人啊!
现在沈安脱罪了,大家却发现自己坐蜡了。
以后有人送礼收不收?
富弼有些尴尬的道:“陛下,此事却有些不好大张旗鼓……”
赵祯只是摇头叹息,觉得沈安这等心善越发的难得了。
“他到了汴梁半年后就开始捐赠钱物给福田院……合计三万余贯。”
“不能吧……”
韩琦下意识的说道:“他竟然这般心慈?”
连富弼都不敢相信这事。
张八年说道:“陛下,臣已经遣人去福田院查证,稍后就到。”
“无需了!”
赵祯微微抬首看着虚空,说道:“他有钱,却不怎么享受,定了个亲事,也只是御史的女儿,并没有趁机去攀附权贵,可见心中自有傲气,难得啊!”
咦!
大伙儿都没关注沈安的亲事,但多多少少都知道这门亲事的热手程度。
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年,家产丰厚,家中成员简单……
这样的亲事当然值得争取。
现在竟然定了吗?
……
御史台里,杨继年站在外面发呆。
前方的屋子里有人在说话,声音清晰。
“……说是收受贿赂,然后放任那些权贵子弟府学太学,数额不小……官家怒了,让皇城司的张八年亲自出手去拿人……”
“这下他可是完了,弄不好就得……咦!上次有人说沈安定了亲,女方是咱们御史台的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