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是苏南星的门诊日，陆北渊倒是知道收敛，没敢太过折腾她。
他把人送去医院，又问苏南星中午想吃什么，他带着陆念惜小朋友一起来接，然后一家三口去外面吃。
苏南星让他定，然后头也不回上了门诊楼。
有个事业狂的老婆，陆北渊觉得自己的命稍微有那么一丢丢苦。
苏南星上了楼，没一会儿就开始叫号。
快到十点的时候，门开了，有新的患者进来，苏南星一抬头：“你好……”
然后，愣住了。
进来的是昨天那个缝合的大男孩。
苏南星看了看挂号平台里面的名字，又看看他，问：“你是贺远程？”
上面写着，贺远程，十八岁。
贺远程今天看起来比昨天精神多了。
小伙子穿了件大红色的羽绒服，黑色卫裤，脚下一双雪白的篮球鞋。
贺远程笑着走进来，把挂号票放在桌上：“苏医生，又见面了。”
苏南星看了一眼，确实是他的号。
她奇怪：“怎么来挂中医科？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贺远程在凳子上坐下：“我晚上睡不好。”
“手伸出来，”苏南星说：“先把脉。”
贺远程伸出那个没受伤的手臂：“麻烦苏医生了。”
苏南星看了看他的面色，又说：“伸舌头。”
贺远程都照做了。
苏南星收了手：“睡不好，是入睡困难，还是睡着了容易醒？”
来她这里挂号的，基本还是中老年人比较多。
偶尔也有年轻人，那也是二三十岁的。
之前她刚来医院，治疗的那个厌食症的小姑娘，是岁数最小的。
今天这个贺远程，也才十八岁。
十八岁的小伙子，没有器质性病变，哪里有什么毛病。
这个岁数，谁不知道能吃能喝能睡？
何况，苏南星给他把脉，看他舌苔面相，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。
贺远程道：“不太容易入睡，翻来覆去睡不着。”
苏南星问：“这种情况多久了？”
贺远程说：“就昨晚……”
苏南星听了被气笑了：“就昨晚一次？那可能是伤口疼痛引起来的。就一次睡不着，你就来看中医了？小伙子挺爱惜自己的身体啊。”
贺远程说：“苏医生，我不是伤口疼才睡不着的。”
苏南星已经准备叫下一个号了，同时嘱咐身边的助理：“什么药也不用开，他没事……”
苏南星看他：“那是因为什么原因睡不着的？”
“苏医生，”贺远程看她一眼，又低下头：“我能，加你个联系方式吗？”
苏南星笑笑：“抱歉，我们不单独联系患者。你要是有什么问题，可以扫码关注我们医院的公众号。”
“不是，我是……”贺远程突然站起来，闭了闭眼像是豁出去了，问：“苏医生，你有男朋友吗？”
苏南星和助理看了一眼，面面相觑。
贺远程觉得，反正是说出来了，索性一口气说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