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张开眼睛，视线落在苏婉月身上。
“卢叔，你还好吗？”
她轻声细语，关切地问。
卢兴元愣愣摇头，“小姐不用担心，我没事。”
“那刚才的事，你可记得？”
“什..什么？”
卢兴元目光呆滞，似是处在懵懂之中。
片刻后，他脑海涌来一片信息。
画面中，是他如何成为别人的傀儡，又是如何给苏婉月下了毒。
顷刻间，他惊出一身冷汗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。
啪！
清脆嘹亮的响声，回荡在整个别墅。
“小姐，老奴该死啊，差一点就..”
他连忙起身，向苏婉月请罪。
苏婉月挥了挥手，将他扶起，“非你所愿，我不会怪你。”
“小姐，那您的毒...”
转过身，他又看向林然，“少爷，以您的医术，可有办法化解小姐的毒？”
见卢兴元神智恢复正常，林然与苏婉月彼此相视一笑。
“有小弟在，我自然无事。”
她会心一笑，问道，“可记得你是如何中了摄心丸的毒？”
忽然间，卢兴元握了握拳，咔嚓作响。
他一脸的阴沉，咬牙说，“数日前，下面有暗卫来报，毒医门的人，要对黑虎堂出手。”
“我担心他们找到暗夜狐，所以带着几人前去拦截，可没想到，那是个圈套。”
“夜幕染带领门中高手，亲自设了埋伏，方长以及其他几名兄弟战死，而我..被强行喂下摄心丸，成了傀儡！”
他咬着牙，恨得满眼通红。
林然听闻这条消息，眸光骤缩，心底怒火熊熊燃烧。
黑虎堂算作他的势力，卢兴元为保护他们，而落入圈套。
说起来，这件事与他紧密相关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苏婉月轻点臻首，暗卫几乎交由卢兴元统领，但有些人她同样认识。
恰好，方长就是其中之一。
“少爷，老奴恳请您，为咱们的弟兄报仇，灭了毒医门这个毒瘤！”
他对着林然拱手抱拳，神态虔诚。
“放心，一个都跑不了！”
沉吟一瞬，林然冷笑，“想必我回来的消息，他们已经知道了，马上就到了算总账的时候，敢动我的人，死！”
无形中，又是一抹冷气迸射。
这让站在他身边的卢兴元，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他看得出来，此刻的林然，动了肝火之怒。
毕竟，自家小姐是他极为在意的人。
胆敢算计到苏婉月头上，毒医门是在自寻死路。
“多谢少爷！”
卢兴元感激涕零，“弟兄们泉下有知，也当瞑目了，他们每一个都对小姐忠心耿耿，为了小姐，即便离开苏家，亦是无悔！”
言至此处，他那浑浊的双眼，升腾起水雾，对苏婉月道，“方长兄弟死前，曾说，生是您的人，死是您的鬼，承蒙小姐待之以诚，虽死无悔！”
这一刻，苏婉月看似面无表情，实则心中泛起阵阵抽痛。
她把每一名暗卫都当作了自己人，从未把他们视作下属。
身处世俗中，她能够为他们提供的，无外乎物质上的条件。
然而这些俗物，又岂比得上他们的生命。
“待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，死去的弟兄，将会进入苏氏祠堂，生生世世享受香火！”
苏婉月轻咬薄唇，郑重保证。
哪怕是卢兴元，都没想到她会做出这个决定。
苏氏祠堂，何曾供奉过外姓人。
他们的生死，以及存在，对于苏氏不关乎痛痒。
“我替他们..多谢小姐！”
深呼吸过后的卢兴元，郑重弯腰行礼一礼。
苏婉月将他扶起，“放心，说出的话，我会做到。”
“小弟，时间不早了，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