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光了叶子的杏树下凉亭里。
解缙动作缓慢的为铁铉重新倒了一杯茶。
福建道送来的大红袍，茶汤红润，汤面微微涟漪，卷着一缕白烟。
铁铉望着升起的白烟，低头轻轻的吹了一口气。
那烟，也就开始扭曲了起来。
铁铉轻声开口：“对此，大绅兄有何见解。”
“新政去不得。”解缙回的很果断。
似乎在刚刚，铁铉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，就已经有了他的见解。
铁铉微微皱眉，面露疑惑：“哦？”
解缙眉头有些凝重：“眼下新政看似弄得风风火火，可是其中繁杂，却会将你牵扯深陷其中，而无暇顾及其他。
他在瀛洲待了好几年，石见银矿和金银岛的产出，几乎每次都是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运回应天城的。
这个冬天，光是烧那些弹劾奏章，都够内阁取暖的了。
铁铉看着解缙的脸色，身子渐渐软了下来，两肩耷拉下来。
你熟悉如何节制域外之地，熟悉如何让我朝将域外之地驻步蚕食。
亦如千百年前，中原人一步一步的走到西域，继而将那一片土地插满汉旗。
瀛洲四道金银产出，也将分出一份，与你专用九边之事。”
他发现，自己在瀛洲所做的那一切，放在解缙面前根本就什么都不算。
“可是现在，这些事情都一桩桩的做成了，修一条路便不可能了吗？”
即便解缙的计划耗费海量，朝中有着无数的反对。
<divclass="contentadv">可只要这件事情，是能让大明走上远超汉唐的路子，那么一定能办下来。
解缙又说道：“为何汉唐两次失守西域？”
铁铉摇摇头。
可是眼下大明有了一个新的需求，亦如当初需要那些倭人为大明的建设奉献己身一样。
光是内阁收到的有关弹劾秦王的奏章，便是好几辆大车都装不下。
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！”
解缙发誓，自己不是一个好战之人。
招牧民为我大明放牧，给予粮草，收买人心。
解缙的眼里充满了坚定。
横跨河南、陕西两道十数府，西出嘉峪关、玉门关、阳关，直至哈密卫。”
且不说，还有如今尚未结束的地方官员审查一事，但凡是被查出不法，便是一个株连，一桩案子就能让成百上千人丢掉性命。
再以……再以密教行之草原那长生天之下，祸乱其族群，绝其根基。
自己这次回京，似乎是正正好的。
他可以在瀛洲肆无忌惮的施行倭人灭绝政策，但绝对不能在中原还是那般无所不用其极。
按照铁铉的估算，大明要是当真想要修建好这条铁路，没有三十年的时间是做不完的。
此后交趾道、占城道等地财税粮草物资，将直运北平，转调九边各处，为你使用。
铁铉张着嘴，久久之后才发出声音：“五千万两白银！”
内阁现如今只知道前线再一次推进多少多少，大明的疆土又增添了多少多少。
便是不在山西道使用的倭人，也因为朝廷忌惮，而被诛杀。
只要朝廷有着绝不更改的决心，有着源源不断的资源投入，这两桩事情总有办成的那一天。
解缙点头道：“正是如此，你得审时度势，重新思量对策。”
大明要想真正走进盛世，掌握那万世基业，草原上必须结束这般状态。
朝廷兵马钱粮自应天城出发，运河北上，转道黄河，行至河南府。
而今，太孙正在边关，无论与瓦剌能否结好，这两年关外定然会有一场大战，一场使我大明鼎定乾坤的大战。
售于草原部落贵族以豪奢，腐化其心，沉沦享乐。
铁铉却是用力的摇着头：“这不一样，不一样的。”
铁铉彻底傻了。
但对外征讨，却停不下来了。
解缙点点头：“正是如此，所以你该去九边。草原上的狼崽子，这上千年来总是杀不完的。那九边长城便是起于春秋战国之时，便是大秦即将被七国余孽覆灭，朝廷也未曾回调镇守边关的大军。
“若是不这样做，新政没有被那些反对的人中断，也会因为将门没有新的战功，而分崩离析。”
可九边之外却不一样。
趁着铁铉翻阅的时候，解缙则是解释起来：“这桩事情，其实还是我大明有幸啊，方能解决西域根本问题。
亭子里，铁铉陷入了沉思。
解缙的眼中闪烁着幽光。
南边，即便是开国公马上就要回京接受晋封郡王爵，但前线的战事却从来不会有人提一句暂停下来。
“河南道至陕西道境内，地形相对平坦，建造方便，造价稍低。宝鸡至武威一带，山地崎岖，或要投入过甚。”
解缙微微一笑：“已让工部测算过，大抵有五千里。
等到解缙说完之后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，然后重重吐出。
其实这几年下来，他才反应过来，自己也不知不觉被捆绑了起来。
只要这条路修通，原本朝廷兵马粮草需要数月乃至半年，才能抵达哈密卫，此后将只需一两个月的时间即可往返。
很显然，解缙对于建造这条起于洛阳城，至于哈密卫的铁路，早就已经做了计划。
解缙轻叹一声。
“全长五千里，平均每里路造价约要万两白银。”
“已经停不下来了……”
而你，你最熟悉如何去做这件事情。”
五千万两白银是个什么样的概念，铁铉清清楚楚。
而这，还是抛开朝廷旁处也要使用大量钱粮支出，同时要保证这条铁路的修建一帆风顺。
自己当真想要这样做吗？
朝廷需要为此投入的资源，将是不计其数的。
若是按照解缙所言，以城池为节点，切割分化草原部落，驻步驯化草原上的部落。
地方上，有秦王在督办，他能说不通便动刀子，你呢？你敢吗？”
若是朝廷自哈密卫发兵，此路还可继续往西修建，直通西域故地。”
“这条路便是不修，朝廷也会对西域用兵。”
他缓缓开口，将总共的预算说了出来。
铁铉大声回应了一句。